我说:是您用么?
她说:不用间了。耳朵,你是机灵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办。
能照我说的做么?
我说:少奶奶,您尽管放心吧口
我感到事关重大。少奶奶这么器重我,让我没想到,兴奋
得喉咙都硬住了。我跟着她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一徉。这时候
哪怕她让我去杀个人,我也会二话不说立即跑去把那人干掉。她
一定遇到了什么难处。她发抖的声音和在冷风里缩着的身影差
点儿让我掉了眼泪。她把银子搁在我手上,用力握了握,我的
魂儿随着她的叮嘱一块儿飞升了,轻飘飘像喝醉了酒一样。
她说:拿着买药用,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花。
我说:我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她愣了一下。
我忙说:能给您办事我很知足了,我不要钱。
她用手摸了摸我的脸。
左边,靠近下巴的这个地方。
她说:你是踏实孩子,难为你了。
我说:您的病要紧么,拐lJ耽误了。
她说:别间啦,耳朵。
我哭了。
少奶奶摸了我的脸t
我突然觉着像母亲摸了我一样。
我心都碎啦。
她说:路先生老咳嗽,你让他少抽旱烟,小心灼伤了肺。这
几天他走路踞着脚,你看看他的鞋里有没有钉子尖儿。有,你
想办法砸平了它。没有,就让他换双鞋穿穿。耳朵,抓了药拿
好,别散r。
我本来还在云彩上呆着,她一提路先生,让我稳稳地落了
地口我的心还温着,夹道中已经冷冷清清地剩了我一个人。我
蹲在地上,守着铜壶和木桶,手里紧紧地琪着那张纸,脑子渐
渐有了脉络。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J
她让我抓的药该不会是毒药吧?
如果是毒药,毒谁呢?
毒二少爷?
毒洋人?
手里的纸条胀成了一条蛇。
我想甩也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