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医官也还且跪在角落,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
为了不打扰至亲告别,常太医带着虞瑾姐妹也远远立在门边,尽量降低存在感。
同时,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范嬷嬷和樊芜,也并未跟随她遗体离开屋子,自觉留在屋内。
君王一怒,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凛,呼吸放轻。
常太医下意识缩着脖子,第一时间行动。
方才长公主危在旦夕,为了给她争取最后的时间,常太医才忍着没动。
长公主用的是他开的方子,他对自己的医术自信,当然有所怀疑。
虞珂扯扯他衣袖,指了指堆在旁边的被褥。
常太医过去查看,仔细观察血迹颜色,又凑近鼻下细嗅。
“取个干净杯子来。”他道。
樊芜应声,去桌上拿杯子。
虞瑾则是拎过他的药箱,帮忙打开。
老头子从药箱取了特制的竹片,用竹片从被子上剥了一点血痂到瓷杯。
虞瑾转身,又去桌上拎来水壶。
常太医看她一眼,继续专心致志做事。
他滴了几滴清水进杯中,细细观察血痂溶色。
后又找出银针,针尖入水,迅速变黑。
老头子神色凝重,又从药箱里挑出一个瓷瓶,另取一片干净竹片,从瓷瓶里挖了点淡青色药粉。
药粉化入杯中血水,黑红的血水慢慢变成墨绿色。
常太医再三观察,确认无误后,随口先回禀皇帝:“长公主殿下体内,并未发现新毒。”
“致命的就是上回贡院暴乱时,中的毒箭上的毒。”
“毒素淤积于心脉,致使二度毒发。”
皇帝冷着脸,一语不发。
两个跪在角落的医官,再度汗流浃背。
两人私下对视,不知该不该接茬替自己求情。
常太医则是取出药箱里备用的笔墨,虞珂见状,立刻顺手端了个凳子过来。
常太医就着凳子,快速誊写一张药方。
“二位同僚。”落笔后,他招呼二人,“殿下每日按时用药,又坚持请平安脉,毒素淤积,这其中必有缘故。”
两位医官反应不慢,为将功补过,立刻扶着疼麻了的膝盖起身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