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很多错事……
我错了……
萧无矜……对不起……
萧璋头痛欲裂,无数或朦胧不清或俊美非凡的脸孔在眼前闪过,无数的恩怨情仇仿佛一个个遥远的梦境,他几乎无法分辨是真实还是虚幻,甚至连记忆中的人都混淆起来,但同时却又有什么微妙的东西翻滚着,像是要浮出水面。
忽的,远处的白骨堆中有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萧璋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快步过去,只见地上是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是凌玲的血?
萧璋蹲下来将一滴血在指尖捻开,回头看向凌玲的尸体,少女胸口干涸的鲜血几乎和身上的红裙混为一体。
不是,她的血已经流尽了,不可能还有这么多……
那难道是……
「萧前辈?」「萧前辈这是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下一秒萧璋猛地站了起来开启了通灵术:「阿漾!回答我!!」
距离新桥县城郊不远是一片连绵的小山,山不高,只是怪石嶙峋,连树木都长得零落稀疏,此时曲成溪正在其中一座山的山顶巨石上靠着。
滴答,滴答。
鲜血从白皙修长的指缝中渗出,曲成溪闭着眼睛侧靠在那,乌黑的长发遮盖了他大部分面容,只露出半只美得过分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若不是身体在控制不住的轻颤,腹部微微起伏,乍一看上去几乎像是死了。
灵力缓慢地从仙骨流出,在周身运转着,缓慢修复着残破的身体。这平日里一时半刻就能全好的伤,此时却成了折磨人的酷刑,虚弱的仙骨根本无力在短时间内治愈如此严重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敲打在神经上,仿佛永远都不会停。
本想着一路向北飞,却伤口崩裂差点痛得从天上摔下来,只得先休息片刻。
腹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丝毫不见好转,曲成溪的喘息逐渐加重,细密的冷汗从额头渗出,终于受不住蜷起双腿,痛苦的扬起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痛吟。
「你笑什么?」
「我笑你之前在秦淮楼疼得死去活来都不肯吭一声,现在喝酒喝伤了胃刚疼起来就要撒娇求揉揉。」
「有意见?」
「没意见,挺好的。」
……
萧璋宠溺的笑恍惚间还在耳边萦绕,神智稍微清醒时,却又散了,曲成溪缓缓睁开被汗水浸湿的乌黑眼眸,顿了片刻,抬起掌心幻化出一条白布,艰难地缠在了自己的腰上,在腹部打了个结。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