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身子骨好了,我便放心了。」仪贞微微眯起眼——甘草杏干酸甜可口,吃多了牙都要倒了,她得竭尽全力才不露出龇牙咧嘴相来。
皇帝似笑非笑:「孙锦舟适才说,你对朕有怨气。」
「这是挑拨离间!」仪贞气咻咻道:「陛下,我对您的忠心耿耿,还需要猜疑吗?」
旋即咂摸出不对来,狐疑道:「孙秉笔?为何说这样僭越的话…必然是二哥哥不曾遂他们的愿,他们要从我这儿下手呢。」
「你倒会见缝插针。」皇帝终归不置可否,又说:「手伸过来,再给你把一把脉。」
仪贞从善如流,不忘拿帕子叠一个迎枕,将手腕搁上去,皇帝两根指头搭在那一截皓腕上,略侧着头,是个细堪的模样。
说也奇怪,年轻男女这样贴近,好像彼此都没品味出什么旖旎意思来,光风霁月得很。片刻,皇帝收回了手,说:「你若是不嫌苦,可以再喝两剂。」
仪贞皱起鼻子,说:「左右我也没什么不舒服,就不浪费汤药了。既然是固本培元的方子,不如陛下喝些,权当保养。」
她怕苦,他就不怕了?皇帝乜她一眼,没答话。
可仪贞是真觉得皇帝不怕苦。不怕苦和不觉得苦又不是一回事儿,按这位的心性,只要是有裨益,什么苦不是坦然受之?
她有点底气不足,压低了嗓音,说:「我担心那香,多少还是有妨碍…」
皇帝闻声又瞧了她一眼,神色未动:「已经撤了,无妨。」
仪贞「嗯」一声,向来会顾左右而言他丶插科打诨的人,此时忽然才思枯竭了似的,没能将眼前一瞬轻巧揭过去。
气氛微凝着,但并不是叫人难堪的那一种,倒像是,一碗杏仁酪,静的,白的,不必搁糖便有淡淡的香甜。
仪贞心念微转,问:「陛下,咱们在行宫里过年吗?」
皇帝不知她这是又想到了哪一出,愣了愣,才点头说:「若无意外,便是。」
那也好。省得车马劳顿,年关底下还折腾一通。
仪贞站起身来,隔着窗唤慧慧,让做两盏杏仁酪。
去皮的南杏仁要泡上一夜才能拿来磨浆,幸而厨房里的大师傅原本打算今日以杏仁入菜,预先备好了。这做酪的工序算不上繁琐,单是费功夫罢了,待慧慧将两盏酪呈进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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