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觉得她这是刻意选了个较为折中的称呼:直呼王遥似乎太盛气凌人,仍唤亚父又显然触他逆鳞。
皇后,果真深谙何为审时度势。
他瞥了她一眼,不肯开口,右手则在袖中紧紧握着。
仪贞受了白眼,无声地叹口气,指尖偷偷掐着掌心,慢慢走开了。
殿外又是一道闪电,无形地灼烧在许多人心头。俄顷,大雨倾盆而下,一时间似乎无坚不摧,唯独浇不灭无处不在的业火。
摧枯拉朽的响动掩盖了许多东西的痕迹。仪贞朝皇帝睇去,而后轻声吩咐慧慧去把门都打开。
雷雨交加的四面透风里,她与他在古老肃穆的配殿里遥遥相对。
铮!金石之声破空而出,寒光照亮出一张阴柔带血的脸,是王遥率着一众持刀的内侍,黑压压地立在了门外。
「陛下,」王遥语带焦灼,行礼的姿态却不慌不忙,「适才一干逆贼埋伏在祾恩门外,意图行刺,幸而大燕列祖列宗英灵保佑,奴才不曾叫他们得逞,眼下贼子们已全数绞杀,请陛下安心。」
「剿灭了就好。」皇帝对他办差的能耐还是很放心的,点了点头,又追问:「昭昭呢?她可曾受惊吓?」
王遥惊魂未定地笑了笑:「不曾。」
庄毅皇后神主回宫后,皇帝发出了第一道手谕:册含象殿女官沐氏为贵妃。
第8章八
「皇后娘娘一回猗兰殿,一整套的水晶盏儿都砸光了。」
孙秉笔听过手底下小么儿的回话,转身向王遥道:「爹爹如何看?」
经过皇陵设伏一事,可再不敢小瞧皇帝的狼子野心了。
「她应当是不知情的。」王遥的食指在拇指上摩挲了一下——国丧里头,他把那只南红扳指给摘了,一时还不习惯。
西北那头一切如常,做父亲的识时务,他也不好随意动人家的女儿。
况且,他又没那个千里取人首级的本事,倘或真逼反了谢家军,谁来镇守一方?
偌大的朝廷,而今竟真找不着一二有威望的将领了。
总不能便宜了段方更那断子绝孙的杀才。
断子绝孙是太监最要命的痛处,能拿这一点咒骂仇敌,可见他对此人憎恶到何等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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