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外面赏了一圈,袁婶子跟在后面,两只眼睛不住地在各家姑娘脸上扫过,年岁都不大,正是爱玩的年纪。
马氏带着众夫人看了一圈芍药花,就带着人回来了,「这庄子简陋,连个宅院都没有,好在有这么些漂亮的芍药。这次赏花宴真是照顾不周。」
夫人们口中也连连客气,最后走之前,马氏将家中的孩子都叫了过来,一一向众夫人介绍。
说到李满仓的时候,马氏免不得就多说了两句,然后便说:「这孩子,就是当初进了圣上的军队,连着打了这么些年的仗,连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诸位姐姐若是知道哪家有合适的姑娘,也请给牵个红线。」
马氏说完之后,令红桃绿梅捧出来一些小小的包袱皮。
「这是当初圣上封赏老爷的时候,赏赐下来的茛绸,听说是南边进贡来的绸子,轻薄不起皱,还不沾皮肤,夏天来了,各位拿去做身衣裳,最是舒适。」
众夫人一听是圣上赏赐的物件,都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天阳西斜,马氏站在帐篷门口送走了这几位夫人,随后,各家的姑娘也陆陆续续向马氏告别。
人都走了,马氏深吸了口气,看向袁婶子说:「袁妹妹咱们也回去吧。」
「行,你们等会儿再过去,我去将马车赶出来。」袁婶子说着就走了。
马氏抬手扶了扶额头,她问香穗,「你大哥是不是都没有怎么去看看那些姑娘?」
香穗偷偷拿眼睛瞟了站在后面的她大哥一眼,一脸没什么可说的样子。
人都走了,庄头娘子带着庄子上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等着相送。
马氏见袁婶子走的没影了,才开口说:「咱们回去吧。」
马氏走在前面,香穗跟念儿跟在她身后。后面李满仓跟程干一人抱着岩儿,一人抱着苗儿。
都要走了,苗儿还念着她的那个粗糙的大纸鸢,「严哥哥,这个要给我送去阿娘院里。」
严雄笑着点头应好。
苗儿放心了,抱着李满仓的脖颈,小脸蛋靠着他的肩膀就趴了下去。
玩了这么久,她也累了。
夏府的主院堂屋里,马氏坐在椅子上,夏敞站在她身后,帮她轻柔地按摩肩膀。
「在地头坐了一日,肩膀重的跟扛了几担麦子一样。」马氏闭着眼睛喃喃道。
夏敞笑了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样舒服吗?」
马氏轻轻嗯了一声。
夏敞帮她按了好一会儿,她才觉着轻松了。她坐直了身子,拍了拍夏敞的手,「别按了,坐下喝点儿茶水。」
夏敞挨着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望着马氏,殷切地问:「今天怎么样?有收获吗?」
马氏喝了一天的茶水,桌子上她爱喝的茶也不想喝了,捏了个梅子塞进来嘴里。
「说也说了,东西也送出去了,不知道过几日会不会有消息。」
满仓长得不差,风度翩翩,相貌英俊,按理说,她不用怎么操心他的亲事的,偏偏回来脸上带了一条那么长的疤痕。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叹息一声。
夏敞拉着马氏的手放进手心里,紧紧握住,「你别发愁了。万幸满仓只是在脸上留条疤痕,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