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香穗进来,夏敞率先笑盈盈地开口:「穗儿回来了。」
他话音未落,目光就扫到了香穗与一名陌生男子紧紧相握的双手之上。
刹那间,他原本弯起的嘴角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扯平,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那个被香穗拉着的男子。
而那位男子对于夏敞凌厉的目光似乎毫无察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旁的马氏身上。
察觉到这一点的夏敞,眼神愈发锐利起来,仿佛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香穗身旁这个对他视若无睹的男人。
夏敞松开背后背着的手,他想伸手牵住马氏的手,岂料马氏猛地腿向后仰倒。
他快速地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当马氏站稳了,她一把推开夏敞,猛然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抱住香穗牵着的男子,大声哭了起来,「儿啊,我的儿。」
马氏这一哭,将夏敞哭懵了,也将躲在石头身旁的苗儿吓住了。
她双手紧紧抱着石头的胳膊,呜咽着叫:「二哥。」
石头也是一脸的懵,看到苗儿害怕,还是蹲身将她抱了起来。
马氏抱着李满仓哭了好一会儿,李满仓才喃喃地叫了声:「娘。」
娘?
夏敞这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怪不得香穗拉着他过来的时候那么高兴。
原来他是那个十四岁就代他们爹服劳役的老大。
他故作镇定地紧抿着嘴唇,悄悄走去马氏跟李满仓身旁,他轻轻拍了拍马氏的肩膀,柔声说:「夫人,先带孩子回屋吧。」
马氏这会儿猛然想起旁边还有夏敞,她激动中带着些不好意思,从袖口里掏出一方锦帕擦了擦眼泪,扒拉开夏敞,拉着李满仓就往屋里走。
夏敞愣在原地一会儿搓搓手指头,一会儿摸摸鼻子,一会儿摸摸下巴。
他不经意间瞅了香穗一眼,香穗笑着说:「爹爹,咱们也进去吧。」
「嗯,进去,咱们都进去。」
香穗他们都进屋的时候,马氏正摸着李满仓脸上的疤痕一脸的疼惜,「儿啊,这是怎么弄的?你在外面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马氏心疼地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夏敞看着心疼,可这会儿他也没有说什么,乖乖地坐去了自己的位子。
香穗拉着岩儿,挨着李满仓坐了下来,石头抱着苗儿坐去了他们的对面,夏敞的下首。
「娘,都是些小伤,不碍什么事。」李满仓看到他娘,一颗担忧的心也落了下来,他娘过得很好,过去十年了,她娘脸上并无岁月的痕迹,反而看起来浸润着富贵。
「怎么不碍事,这么大一条疤,以后可怎么相看人家。」马氏边哭边拿帕子擦眼泪。
香穗感慨她阿娘的脑子太跳跃。
「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这十年间你怎么过的?」马氏说着就要扯开他的衣裳查看。
李满仓无奈地握住他娘的手,笑着叫了声:「娘,别吓着弟弟妹妹们。我真的没事,这不是好生生地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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