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跟着一起忙,香穗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粗使婆子的话,男女有别。
可院子小,也只能凑合一下了。
等到时候买下酿酒的酒坊,就让九成住到酒坊那边。
若是石铁办事得力,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搬出去了,如今就暂且先这样将就着过一段日子吧。
香穗睡了个舒服觉,难得起来晚了一次。
当初她在这个小院的时候,因着要早起去卖豆芽,她从来都是五更都醒了的。
因着冬天里,灶房里总是燃着木炭,香穗时不时地还要早起去外面树林子里砍柴捡柴回来。
如今,她刚起来,绿竹就将饭菜做好了。她坐在床上,还能听到袁婶子的说话声。
香穗笑了,袁婶子跟她娘姐妹相称,自从去了李家庄,她跟他们家的关系越发亲近。
昨儿没来定是想到了他们会去县衙见他们爹爹。
如今,她一大早就过来了。
香穗穿好衣裳,给自己简单地绑了两个小髻就出来了,她一走出西厢房的门口,就看到袁婶子望着她笑。
香穗歪着头,笑着问她:「婶子笑什么?」
袁婶子笑盈盈地答:「我就是开心,笑这世事真是难料。」
曾经的香穗,整日里换着穿两件细棉的衣裳,衣裳下面因着她长高接了几截的。
小小的一个人儿,每天五更时分便起了床,忙碌着清洗豆芽,天亮再拿出去卖。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香穗已然今非昔比。
她长高了,身姿轻盈,好似一朵盛开的茶花一般娇艳。
她身穿软而轻薄的绫罗夏衫,可以安然地睡到天光大亮,起来后身边还有女使伺候着。
真是个好命的孩子啊。
而绿竹见香穗起来,已经手脚麻利地将洗漱用水端到了她跟前。
香穗慢条斯理地洗漱好之后,眉目流转间并没有瞧见石头的影子,她随口便问了绿竹一句:「石头呢?」
绿竹将香穗洗漱过的用品迅速收拾好,贴心地回她:
「用过早饭后,小郎君便跟程朗君一起骑马去了兵营。临行前程郎君特意叮嘱婢子不要打扰姑娘,说让姑娘多睡会儿。」
言罢,绿竹轻柔一笑,旋即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灶房,「婢子给姑娘端早饭过来。」
绿竹那一笑定然是打趣她,香穗朝着绿竹嘟了嘟嘴,拉着袁婶子就往堂屋走。
两人进了堂屋,各自都坐下之后,香穗又面带微笑地问袁婶子:「婶子昨儿休息的好吗?」
袁婶子笑着乐呵呵地回她:「昨儿我休息的可好了,今儿一早起来,神清气爽。等会儿跟着你去采买,一口气陪你逛几条街不成问题。」
袁婶子这样说,香穗咯咯笑了起来,「不用逛几条街,咱们在一条街上就能将东西买齐了。到时候我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婶子可一定提醒我。」
袁婶子赶忙点头应承下来,拍着胸脯保证:「那是自然,我得了你娘的嘱托,定然会帮衬着你的,一准儿把事儿给办好了。」
其他人都用过早饭了,就只有香穗还没有用,她就在袁婶子的陪伴下吃了早饭。
用过早饭之后,香穗跟袁婶子准备出门,程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绿竹过去开门,不一会儿领回来一个看着很是爽利的婆子。
绿竹领她进来,她对着香穗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双手捧出一封请柬。
「李家小娘子,我是吏部主事柳大人家的婆子,这是我家夫人给小娘子的请柬。」婆子恭恭敬敬奉上请柬,绿竹接过来递给了香穗。
那婆子又说:「我家夫人诚心宴请小娘子,她粗略定了个日期,我们娘子往常清闲,这个日期小娘子若有不便,宴请日期就按着小娘子的方便来定。」
香穗长这么大,也没有跟后院的妇人打过交道,可柳二叔娘子的宴请总不能推了吧?
她看了袁婶子一眼,袁婶子笑着对那婆子说:「劳烦妈妈跑了一趟。」
那婆子笑着说:「不劳烦,不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