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再次高呼:“万谢陛下恩典!”
这才缓缓起身,随即腾空而起,飞至云端,来到宙斯的神位之前,躬身而立,不敢有丝毫逾矩。
而地面上的人类,则在犹豫与无措之中,战战兢兢站起身来。
。。。
赫拉的话语落下,殿内一片寂静。那声音虽轻,却如重锤般敲在塔纳托斯与许普诺斯心头。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敬畏,也有难以言说的疏离。
“母神……还未归来。”许普诺斯低声道,声音带着几分梦呓般的恍惚,“她自混沌初开便沉眠于深渊之底,传闻唯有父神亲临,方能唤醒她的意识。”
赫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刻瑞斯身上。那位血袍男神静立一旁,双翼微敛,神情淡漠,仿佛一切纷争都与她无关。可赫拉知道,这位掌管横死之痛的姐姐,心中早已燃起了一簇火苗??那是对秩序的渴求,是对幽冥真正归位的期盼。
“你们不必忧心。”赫拉缓缓道,声音如白昼初升时洒落山巅的第一缕光,“母神终会苏醒,而那一天,不会太远。”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风起。
那不是寻常的风,而是自宇宙尽头吹来的法则之息,裹挟着星辰碎屑与命运残响,轻轻拂过冥王神殿的檐角。一道银紫色的闪电骤然划破幽冥天幕,虽只一瞬,却让整个冥界为之震颤。
塔纳托斯猛地抬头,白瞳中映出那一闪即逝的雷光。“那是……父神的气息?”
许普诺斯亦睁大了眼,慵懒之态尽去,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凝重。“不可能……父神早已封印自身,若非天地崩裂、诸神逆乱,他绝不会现身。”
赫拉却已站起身来,指尖轻抚眉心,似在感应某种遥远的召唤。她的心跳加快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宿命般的预感。
**他回来了。**
那个名字,她不敢念出口,只能深埋心底。可此刻,那股熟悉的威压正自九霄之上倾泻而下,如同亿万年前他第一次执掌雷霆之时,浩荡无垠,不容违逆。
“冥王冕上?”刻瑞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您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赫拉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闭上双眼,任由神识延展至宇宙边缘。在那里,在时间尚未命名之处,她看到了一座悬浮于虚无中的宫殿??金顶闪耀,巨柱林立,电蛇缠绕其上,宛如活物。
**奥林匹斯。**
它本该是空寂的,自从那场大战之后,便再无人敢踏入半步。可如今,那座神殿的主座之上,竟坐着一道身影。
披着紫金长袍,头戴雷霆冠冕,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星核燃烧。
**宙斯。**
赫拉的呼吸几乎停滞。她曾以为他已经陨落,或被封印于永恒虚空;她曾相信自己已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主宰意志。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还活着。
而且,他回来了。
“姐姐?”塔纳托斯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唤道。
赫拉猛然睁开眼,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勉强镇定道:“无事。只是……天象有变,或许将有一场神战重启。”
“神战?”许普诺斯皱眉,“与谁?泰坦余孽?还是混沌子嗣?”
赫拉沉默片刻,终是轻轻摇头:“我尚不能确定。但你们需做好准备??若真有那一天,幽冥将是最后的屏障。”
她说完,转身望向殿外那片无边黑暗。冥河静静流淌,亡魂低语,往昔的安宁仿佛即将终结。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赫卡忒正站在月影之下,手中握着一面由星光织就的镜面。镜中倒映的,并非她的容颜,而是奥林匹斯神殿中的那一道身影。
她的嘴角缓缓扬起,眸光幽邃如渊。
“原来如此……”她轻声呢喃,“父神归来,不只是为了重掌权柄,更是为了……清洗背叛者。”
她指尖轻点镜面,画面一转,赫然显现出赫拉的身影??她在冥王殿中神色凝重,眉宇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赫卡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