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已经看不清了,薄严城对自己到底是爱,还是恨。
所以她做得很绝,因为她太了解薄严城了。
这个男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瞒过他,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温晚栀没想到的是,薄严城的偏执,比她想像得更难对付。
恐怕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自己咽气,他都不会相信,那个曾经的温晚栀,已经死了。
温晚栀窝在舒服的沙发里,却心痛得手脚发麻,僵硬地往下翻着那本笔记。
——我好像总是能看到她,有时候是她最喜欢去的那家家居店的转角,有时候是咖啡馆靠窗的座位。我知道那些是她,也不是她。
——樊千说我病了,也许吧,已经五十四天了,她没有回来过。
——病了又怎么样呢,总是还能见到面的,不是吗。
——我爱她,我再确信不过。看到书房里那些画稿的时候,无意间拿了她最喜欢的那只马克杯,还有床单上熟悉的,她非要换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我都知道,我是爱她的。
——可一切的一切也都在不断地告诉我,我失去她了。
——也许不是因为她的死亡,而是在我蒙蔽了双眼,不再信任她的时候,我已经失去她了。
这段的字迹很是潦草,有些笔触深得像是要把纸张戳破。
薄严城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有多痛苦,温晚栀似乎在这个时空,感同身受了。
敲门声响起,温晚栀有些狼狈地起身。
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开门看到了刚才的护士。
「温小姐,薄先生已经转移到这间病房了。可以的话,暂时不要走动。楼下来了不少人,也有记者,在这待着会比较安全,也能避免给我们院带来麻烦。」
温晚栀顺从地点点头,听到卧室那边通往走廊的医疗门打开了。
她回到客厅,有些紧张地踱步,心里忐忑不安地做着心理建设。
时间太晚了,只好给刘嫂先发个消息。
【温晚栀:刘嫂,薄严城和我都没有生命危险,在疗养院这边的附属医院休养,有消息我会和你说,照顾好孩子们,不要离开保镖的范围。】
没想到对面秒回了消息。
【刘嫂:你们没事就太好了!夫人放心,薄先生离开前已经交代过,孩子们很安全。】
温晚栀看看表,已经是后半夜了。看来刘嫂担心他们的安危,一直没睡,在等消息。
光顾着自己的事,这才发现手机上无数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温晚栀逐一回复过去,心里温暖了不少,也不再那么焦虑。
医务人员离开了病房套间,卧室的门半掩着,里面响起了医疗器械细微的响声。
温晚栀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轻推开门。
病房里消毒药水和药物的气味,遮盖住了曾经那股淡淡的木质香。
男人脸色苍白地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似乎有些发热,被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