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接过,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这时他脸色没有此前那般阴厉,显得缓和了一声,他朝佩梅道:「洒家受陛下吩咐过来,叨扰太孙妃了。」
「公公公务在身,何谈叨扰。」
「太孙妃这两日身子可好?」
「甚好。」
「这天啊……」吴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淡淡道:「眼看要热起来了。」
佩梅沉默了片刻,思忖了方许,道:「热有热的热闹,虫鸣鸟叫,这些冬冰春寒听不到的声音,便都能听到了。」
藏在地底下看不到的事情,就如水落石出,也能摸到痕迹了。
吴英乍听,甚是想笑,但笑意一起,他施施然地掩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不欢不厉的神情来,古怪又意味深长。
他挑了一边嘴角,白面露出了甚为古怪的相来,道:「听说太孙妃在家中跟家中大人读过书?」
「读过一些。」
「读过哪些书?」
「四书五经等」
「读过史?」
「读过。」佩梅答至此,寻思了片晌,谨慎道:「史学乃佩门家学。」
她不读四书五经,也不可能不读史。
「哦,洒家想起来了,太孙老师也是您父亲的师弟,太孙也学过?」
佩梅一直看着他下方一角答他的话,闻言,眼睛小心地挪回到了吴公公的脸上,看到了吴公公脸上那说不出怪味的神情,她看不出他是善,还是恶。
她看不懂吴公公。
她唯独只看得懂自己。
是以,佩梅实话实说道:「父亲没教过太孙,不过,太孙与我小时候在师叔府上见过多次,数次论过史,太孙学得不比我差。而师叔的史学,历来比我父亲学得精要,他是师祖最得意的门生。」
她父亲却不是师祖最得意的门生,此因乃师祖觉得她父亲过于圆滑,道她父亲学的是君子之学,身上却无君子之勇气丶正气。
父亲太狡猾了,刚烈正直的师祖不喜欢父亲,甚至是不喜欢祖父,师祖在生时,每每与祖父见面,皆与祖父吵得不可开交,几次在她家指着祖父鼻子大骂,随后拂袖而去。
那时她还小,不知为何师祖不喜祖父,直到现在,她有些明了了。
她也是佩家人,佩家女,她身上也有佩家人根深蒂固的圆滑,投机取巧。
她身上皆是为了保命可随时调整进退的心眼,可以说,她知风骨为何物,但在性命之前,风骨也可成为她保命的盾牌。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