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岱霍斯放下杯子,伸手搓了搓他发冷的手,等他缓了缓精神后,才问道:「殿下,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凌洲本来在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听见这么一问,强行忍着的情绪一下子就冲上来了,他往前扑到萨岱霍斯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嗯……」
萨岱霍斯伸手揽住他,不住地捋着他的脊椎骨,声音低沉温柔地哄着:「别怕,殿下,我在。」
他低头吻了吻凌洲的发顶:「别怕,都是梦,现在才是真实的,不怕。」
凌洲翻飞的思绪在这一声声的安慰中缓缓平静了下来,他蹭了蹭萨岱霍斯的脖颈:「上将……」
萨岱霍斯:「嗯?」
凌洲:「他们欺负我……」
萨岱霍斯动作一顿,随即继续安抚着,眼神却冷得发寒:「别怕,是谁?」
凌洲仿佛置身于当年,委屈疼痛一并上涌:「罗普,艾瑟……」
萨岱霍斯眯了眯眼:「他们今天也来了?」
凌洲摇摇头:「好久之前了,我做了个梦,想起来了,好多事情。」
萨岱霍斯僵了一瞬:「殿下?」
凌洲:「但只是一点点,还有好多都不记得了。」
萨岱霍斯偏头吻了吻他的耳尖:「没关系的,殿下,慢慢会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不要紧,我一直都在。」
「嗯……」凌洲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委屈地告着多年前的状,「罗普推我,好疼。」
萨岱霍斯眼中寒意更甚,声音却愈发温柔:「伤到哪了,我看看?」
「这儿,」凌洲坐直了些,伸出了手,「还有身上,光板都扎进去了。」
萨岱霍斯呼吸一滞:「光板?」
光板是军用级特制材料,用于抵挡光弹和折光对敌,早年战乱,常摆放于家中,以防不测。而因为当时军备需要,里面涂满了特制药剂,一旦摔碎扎进皮肤,就有很大概率感染,严重可彻底染乱精神海。因为它极易碎裂,所以后来都弃去不用,统一销毁了。
萨岱霍斯眼底戾气蔓延:「他怎么敢?」
凌洲没注意到,往前凑了凑,委委屈屈道:「上将……」
萨岱霍斯收敛了眼底情绪,轻轻捧起凌洲的手,拇指轻柔地抚摸着:「还疼吗?」
凌洲:「不疼了。」
想起了过去的一些片段,连带着也扯出了一些小情绪。
他头往前靠了靠:「上将,听说神经会记得发生过的一切。」
萨岱霍斯愣了愣,反应过来,蓝眸化开暖意,配合道:「噢,这样吗?」
「嗯,」凌洲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所以,要那什么,吹一下。」说着说着耳朵就红了。
萨岱霍斯蓦地笑了笑:「好,吹一吹。」
他抬起凌洲的手,认真地吹了吹。
热气拂过,带来丝丝痒意,凌洲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
萨岱霍斯揉了揉他的掌心,偏头吻了他一下:「殿下,对不起。」
「嗯?」凌洲脑子有些发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萨岱霍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殿下,你今天太莽撞了,之前不是说好叫我一起吗?怎么今天突然提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