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贩子用鞭柄点她的肩,命令道:“走两步,别磨蹭!”斯蒂芬妮踉跄迈步,脚下一滑,几乎瘫倒在地,每一步都虚弱无力,却因纤弱更显楚楚可怜。
她右手遮胸,左臂烙印暴露,哭声低柔如猫儿的呜咽,令人心碎。
奴隶贩子咧嘴一笑:“瞧这丫头,金发蓝眼,白得像巴黎瓷娃娃,哪里找第二个?以前在大市场可是顶尖的尤物!会弹琴跳舞,模样俊俏,最擅屋里伺候!”他指着烙印挤眉弄眼:“没错,她逃过一回,被我同伙抓回教训,这‘r’是记号,买回去养养,准是宝贝!瞧她柔得像水,屋里使唤再妙不过。”
斯蒂芬妮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地,脸色苍白如纸,唇干欲裂,呼吸急促,背上的鞭伤感染,微微发红。
毒打虽未毁容,却让她虚弱不堪,金发沾尘,蓝眼里泪光闪烁,如风中折柳,透着无尽的绝望。
台下议论纷纷,无人急于出价。一小种植园主盯着烙印,皱眉道:“逃过一次,谁担保不跑?半死不活,能干啥?”
几个年轻男人盯着她的裸体,低声调笑:“哭得像天使,可惜烙了记号。”
一老农摇头:“这丫头活不过秋天,白扔钱。”烙印和虚弱让买家迟疑,她的柔弱虽动人,风险却难以掩盖。
奴隶贩子不甘心地推搡斯蒂芬妮:“走几步,证明你值钱!”斯蒂芬妮勉强走了几步,站立不稳,瘫坐下来,低声呜咽,泪滴落在木台上,如梨花带雨,凄美得令人屏息。
奴隶贩子骂道:“废物!”转而对人群喊道:“别看她现在这样,养好了值大钱,以前给好几个主子当过屋里人!”
起价300美元,奴隶贩子喊道:“这么个稀罕货,300起,便宜你们了!”
一个粗鲁的男人懒洋洋举手:“310,赌她能活。”
此外就只有几个妓院的老板娘在缓慢的抬价,互相讨论能不能在她死前把这笔钱赚回来,得1天起码接几个客人才合适,这些声音让我感到格外刺耳。
烙印“r”和她的虚弱状态吓退了大多数人。
奴隶贩子见状不悦,又抽了斯蒂芬妮几鞭子以泄愤。
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心中一横,喊出了“500美元”。
奴隶贩子看到我时愣了一下,见台下还有迪克西准备抬价,便赶紧用木槌敲击旁边的木栅栏,突然放大声音宣布:“好,500美元,售与这位先生。”
台下人群顿时嘘声四起,几个乡下的迪克西扭头望向我,纷纷嘀咕不已。
还有几人一边猛吸着烟,火星直冒,一边大声叫骂:“这个红番哪里来的资格和钱买奴隶?”
另几个人讥讽道:“兴许是给英国佬跑腿的印第安土狗吧!滚回去给英国人舔皮鞋吧。”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我快步走近斯蒂芬妮。
她穿着一件磨破、泛黄的破旧裙子,跪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既像是在保护自己,又像是在遮羞。
手指无力地弯曲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她微微抬头望向我,眼神纯洁中透着一丝感激,又似乎在寻觅某种希望。
她的表情平静,麻木中隐含着对命运不公的隐忍。
我被她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深深触动,也许她的命运本不该是这样的。
我走上前,用披风裹住斯蒂芬妮,将她抱起。
她身轻如燕,在我怀里柔若无骨。
背后的低骂声不断,我全然当作耳旁风。
此时,我想起江湖故事中的侠义之士,他们常因怜悯那些沦落风尘或陷于卑贱的女子,而为其赎身或助其逃走,帮她们重获自由,甚至结为夫妻,如玉堂春、红拂女、辛瑶琴、梁红玉、蔡文姬等。
我虽不敢自比古代侠客,但见洋女斯蒂芬妮如此可怜,屡遭欺辱,也不禁热血上涌,做出了冲动之举。
奴隶贩子走上前,有些不悦地对我说:“这位先生先别急,要买奴隶,得证明你是自由人,还得有点身份,这是规矩。”
我放下斯蒂芬妮,将披风留给她遮羞。这个好姑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不敢说话地低下头。
我故作严肃地拉了拉深色的呢子外套,轻轻擦拭着上面刻有英国海军王冠船锚图案的铜扣子。
这枚扣子是我出洋时在一艘洋船上捡到的,如今正好借此动作暗示我的英国背景。
我正声说道:“赞美天父,我是朗德·莫林,英国莎兰公司在加拿大的雇员,目前为老卡特先生效力。萨凡纳港口的马里诺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说罢,我取出两份公司工作证明文书。
卡特公司的那份是真实的,上面有伊莱·卡特先生的亲笔签名;而莎兰公司的那份则是伪造的,上面加盖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萝卜章。
奴隶贩子接过文书,与几个迪克西低声商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