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所长叹了口气,眉头微蹙。
“我们卫生所昨天接了个急诊病人,发高烧,伴有剧烈腹痛。”
“用了常规的退烧药、消炎针,效果都不理想,体温反反复复,腹痛也没缓解。”
“我们几个医生会诊了几次,还是拿不准病因,不敢轻易下重药。”
“实在是没办法了,想到唐医生您见多识广,连之前的寄生虫疫病都能控制住。”
“所以想请您过去帮忙会诊一下,看看能不能提供些新思路。”
她话说得极为客气,姿态放得很低,显然是真心求教,而非简单的走形式。
唐玥灵心中一动,这正是一个深入了解建设兵团、或许还能接触到那些归国华侨的绝佳机会。
她对那片正在开垦的、寄托着国家希望的橡胶林,也充满了好奇。
“廖所长言重了,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
唐玥灵爽快应承下来。
“我准备一下,马上跟您过去。”
她迅速向马小海和苏雪梅交代了医馆的注意事项,尤其叮嘱苏雪梅多看医书,有急事可以去建设兵团找她。
随后,带上姜白薇一同前往。
想着要是也能给姜白薇,找个一见钟情的好老公,也是不错。
建设兵团卫生所,比榆林湾军区的条件更为简陋,几排平房,墙壁斑驳,医疗设备也显得陈旧。
病床上,那位工人模样的患者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不时因腹痛而蜷缩身体。
唐玥灵没有因环境简陋而有丝毫怠慢。
她洗净手,戴上大嫂宋婉蓉送的那支听诊器,仔细听诊。
又详细询问了患者的病史、近日饮食、以及有无接触过不洁水源或特殊动植物。
随后,她示意姜白薇记录,自己则凝神静气,为患者诊脉,又仔细观察了他的舌苔。
脉象滑数,舌苔黄腻。
结合高烧、腹痛的特征,以及琼州岛湿热、多寄生虫的地理环境,唐玥灵心中渐渐有了判断。
“廖所长,各位同志。”
唐玥灵抬起头,声音清晰而沉稳。
“我认为,患者可能并非简单的细菌性炎症感染。”
“从脉象、舌象和症状来看,更倾向于某种热带地区特有的寄生虫。”
“比如,急性阿米巴痢疾,或者类似钩端螺旋体病的早期急性发作。”
“它们初期症状与重感冒或肠胃炎相似,但用常规抗生素效果不佳,甚至可能延误病情。”
“这类寄生虫还算好,跟之前爆发的疫病不同,传染性不强!”
唐玥灵接着提出了详细的鉴别诊断思路,建议立即进行粪便镜检寻找虫卵或原虫。
并调整用药方案,采用针对性的抗寄生虫药物联合对症支持治疗。
她引经据典,结合自己在沪市学习和处理疫病的经验,分析得条理清晰,论证充分。
廖所长和几位兵团医生听得茅塞顿开,连连点头。
他们并非庸医,只是受限于环境和见识,对这类热带特异性疾病缺乏足够经验。
“唐医生,您这一席话,真是让我们豁然开朗!”
廖所长紧紧握住唐玥灵的手,语气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和感激。
“难怪萧师长、傅营长他们都对您赞不绝口,当真是医术了得!名不虚传!”
消息很快传开,卫生所里其他几个病情复杂或久治不愈的病患家属,也闻讯赶来,恳求唐医生帮忙看看。
唐玥灵和姜白薇顾不上休息,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