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她声音发颤,"这怎么可能……"
"十三年前就买下了。"他轻描淡写地折好文件,"当时想,要是等不到你,就把骨灰撒在这儿。"
火光映着他深邃的轮廓,庄洁突然发现他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她伸手去擦,却被他捉住手腕,将掌心贴上自己脸颊:"摸到了?这座山每一寸土,都比那个人更懂怎么讨你欢心。"
他的皮肤滚烫,与寒夜形成鲜明对比。远处传来雪崩的闷响,嘉木却笑了:"听,它在吃醋。"
凌晨的营地帐篷里,庄洁裹着睡袋数嘉木的睫毛。
他坚持睡在帐篷口挡风,高大的身躯蜷在狭窄的空间里,呼吸时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她悄悄伸手,指尖刚触到他眉骨,就被攥住手腕拖进怀里。
"睡不着?"他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手指自然地梳进她发间按摩头皮。
"你买山的事……"
"嗯。"他闭着眼摸出个东西塞给她——是把青铜钥匙,"东坡有间药庐,窗台正对日照金山。"
钥匙上缠着褪色的五彩绳,绳结里藏着小纸条。庄洁就着应急灯展开,认出是十年前的笔迹:
【今日在医院偷拍到她,白大褂穿得真好看。】【药庐的窗户要开大些,方便她看风景。】
日出时分,嘉木背着她登上最后一段冰坡。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每一步都踏得极稳:"抱紧。"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整座南迦巴瓦峰瞬间披上金甲。庄洁突然发现脚下的岩石刻着字——
"Z。J?K。J。M"
刻痕边缘己经风化,显然有些年头。嘉木放下她,用袖口擦了擦石头:"二十岁生日那天刻的。"
他单膝跪在雪地里,突然从怀中掏出个东西套在她指间——是枚用冰川岩打磨的戒指,内圈嵌着小小的九眼天珠。
"现在,"他仰头看她,眸中盛满朝阳,"我的神明愿意永远统治这座山吗?"
山风卷起她的发丝,与他的辫梢纠缠在一起。远处传来鹰啸,庄洁俯身吻住他冻红的耳尖:
"不止是山。""还有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