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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章 提拉米苏与酥油茶（第2页）

"你……！"她涨红了脸。

"浪费食物是罪过。"他义正言辞，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

藏式矮几下的空间本就不大，庄洁想踢他一脚，脚踝却被他一把扣住。嘉木的掌心粗粝温热，拇指在她踝骨上画圈，像在把玩什么珍宝。

午后，庄洁在书房发现了一本手写食谱。

牛皮纸上用藏汉双语记录着她所有饮食偏好——"周三爱喝冰美式但要加三分奶""生理期喜甜，红糖需配广西老姜""讨厌胡萝卜，可切碎混入青稞饼"……最新一页写着："今日尝试：酥油茶+提拉米苏，成功。"

她抱着食谱冲出书房："你什么时候开始记这个的？"

嘉木正在阳台上晒药材，藏袍下摆被风扬起。他转身，阳光在他轮廓镀上金边："从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吃饭。"

"那是三个月前！"

"嗯。"他走回来，身上带着阳光和雪松的气息，"记得你的一切，是我的本能。"

庄洁突然发现，他晒的药材里混着几朵干枯的绿绒蒿——那是她母亲最爱的藏药花。

嘉木鎏金转筒里面装满五颜六色的藏式软糖。每颗糖纸都印着不同的吉祥八宝图案，拆开来看，糖芯里裹着虫草、红景天等药材。

"止咳的。"嘉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上周夜咳了三回。"

他今日难得穿了汉服，月白长衫衬得肩宽腰窄，若不是腕间那串凤眼菩提，几乎要让人忘了他是藏地家主。

庄洁捏着软糖，突然想起什么："你每天几点起床？"

"五点。"他打开佛龛添香，"要熬酥油茶。"

"那提拉米苏……"

"手指饼干要现烤，马斯卡彭必须手打。"他云淡风轻地说，"不难。"

庄洁眼眶发酸。她见过凌晨五点的北京，知道从熬茶到烤饼干需要怎样的毅力。这个男人把雪山般的深情，都藏进了一茶一饭里。

暴雨突至的夜晚，公寓突然停电。

庄洁缩在藏毯里，听见经幡被风吹动的猎猎声。一道暖光突然亮起——嘉木举着酥油灯走来，火光在他深邃的轮廓上跳跃。

"怕吗？"

他盘腿坐在她身边，距离刚好能闻见雪松香，却碰不到衣角。庄洁摇头，发丝扫过他手背。

"嘉木，"她忽然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酥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

他沉默许久，从怀中取出个绣囊："伸手。"

庄洁摊开掌心，绣囊里滑出一把钥匙——是拉萨老宅的钥匙，柄上缠着褪色的五彩绳。

"等你想回家的时候，"他将钥匙放入她掌心，"用这把钥匙开门。"

雷声轰鸣，庄洁下意识靠向他。嘉木浑身绷紧，手臂悬在半空，最终只是用藏毯将她裹紧："睡吧，我诵经给你听。"

低沉的藏语经文混着雨声，庄洁在他腿边蜷成团。半梦半醒间，感觉发顶落下轻柔的触感——是他克制到极点的吻。

半夜，庄洁还是被雷声惊醒。

她赤脚走到客厅，发现嘉木盘腿坐在窗前。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的轮廓，手中转经筒发出细微的嗡鸣。听到声响，他回头，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欲念。

"睡不着？"她小声问。

他张开手臂，庄洁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被他用藏袍裹住。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隔着衣料震着她耳膜。

"再等等我。"她突然说。

嘉木呼吸一滞，随即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等你是我的荣幸。"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茶室里的酥油茶壶，又开始咕嘟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