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庄洁静静地站在医院门诊大厅那扇明亮的玻璃门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如注的雨帘发怔。密集的雨珠疯狂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水雾,将整个北京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就连平日里车水马龙的长安街,此刻也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她摸了摸包——果然没带伞。
打开手机,打车软件上"暂无可用车辆"的提示刺得她眼睛发酸。
"庄医生,要不要等雨小点再走?"值班护士递来一杯热水,"这雨也太疯了。"
她摇摇头,把听诊器塞进包里:"明天早班,得回去备课件。"
屏幕亮起,是嘉木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今晚有暴雨,我在停车场等你。】
她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麻烦他。最后一台手术结束得突然,比预计时间早了两小时,他或许还在忙……
“庄医生!”护士小林从身后跑来,“那位又来了!”
庄洁回头,视线穿过雨幕——
一辆黑色越野车横停在急诊通道前,车顶的藏式经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车门打开,嘉木迈步而下,身上穿着黑色毛衣和风衣外套,衣襟上暗金色的吉祥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没打伞,就这么大步穿过雨幕走来,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在风衣上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庄洁的心跳骤然加速。
“怎么不接电话?”
嘉木停在她面前,嗓音被雨水浸得愈发低沉。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衬得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更加深邃。
庄洁下意识去摸手机:“我…我静音了……”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
嘉木用衣服将她裹住,打横抱了起来。庄洁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鼻尖撞上他湿漉漉的衣领,松柏冷香混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嘉木!放我下来!”她羞恼地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
“别动。”他低头,呼吸灼热地拂过她耳畔,“你鞋跟太高。”
确实,她今天穿了双新买的高跟鞋,可这也不至于……
没等她反驳,嘉木己经大步走向越野车。雨水顺着他的轮廓滑落,衣服下摆被完全打湿,他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
急诊室的玻璃窗前挤满了看热闹的医护人员。庄洁把脸埋进他肩窝,耳根烫得快要烧起来。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座椅上铺着雪豹纹的藏毯。嘉木将她放在副驾驶,自己绕到另一侧上车。
“脱鞋。”他命令道。
庄洁蜷了蜷湿漉漉的脚趾:“我没事……”
嘉木首接俯身,握住她的脚踝。他的手掌宽大温热,轻而易举就脱下了她的高跟鞋。
“都湿透了。”他皱眉,从后座拿出一个绣着吉祥八宝的布包,取出一双牦牛毛拖鞋,“穿上。”
拖鞋内里是柔软的羊毛,脚底还缝着加热垫。庄洁的脚趾刚陷进去,就舒服得轻叹一声。
嘉木又拿出一条雪白的羊绒毛巾,单膝跪在车内地毯上,开始为她擦拭小腿上的雨水。庄洁触电般想缩回腿,却被他牢牢扣住小腿肚。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