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闻桥的触手正缠绕在他的身上,这些触手粗壮有力,顾闻桥的双手捂住他的嘴巴,不愿听到他的口说出任何一个冰冷的字。
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无论是暴风雨中的教堂、还是海洋上的帆船,又或者是大雪覆盖的镜湖……死亡、死亡、一次次死亡!
池屿要离开他,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离开,于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寻找他,诚然,对于神来说,死亡不过是一场沉睡,而阿萨托斯正一直昏睡着,他本不该对死亡有所害怕。
然而那漫长的,令人不断重复绝望与希望的过去,终于将他折磨的更加崩溃了。
池屿会怎样看他?会再一次自杀死在他面前,还是一脸惊恐厌恶地离开他?
都没有。
池屿只是舔了舔舌头。
顾闻桥的手心里被这一点柔软的舌尖舔过,留下一点温热而瘙痒的湿痕。
像是蜗牛在明媚的阳光下爬过树叶,留下暧昧温暖的光泽。
他如何也没有预料到池屿会这样回应他。
见顾闻桥没有反应,池屿有些迟疑地眨了眨眼睛,掩饰般的将牙齿再分开了一点,舌头从上下齿之间又挤出粉红湿润的一截,缓慢而认真地又舔了一下。
那些灵活而长的触手们忽然怔住了似的不再动弹,但很快,它们像是蛇一样蜿蜒地爬行起来,没头没脑地乱爬,缠绕在池屿身上的触手默默地把他缠的更紧了一点儿,再紧一点儿,直到池屿忍不住咳嗽,这才惊的它们一齐松开,但又忍不住轻轻勾上池屿的手腕,虚搭着,不敢再用力,又生怕被甩开。
电话还在响着,池屿迟疑了一下,还是先转过身,捧起顾闻桥那张已有瑕疵的脸亲了一口。
“是不是有很多小秘密还没有告诉我?”
池屿笑着毫不避讳地用指腹摩挲那破裂开的地方,惊叹于这种人类肌肤的触感,和伤口处明显的瓷器裂痕般的视觉效果。
“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他们一一说给我听,不过,现在我要先去接个电话,可以吗?”
顾闻桥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大概是泪水,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眼睛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嗯?可以吗?”
池屿又凑近了些。
他的嘴唇开开合合,说话的语调又很慢,这更让嘴唇的形状和口腔内部的样子一览无余,有种莫名的吸引。
“嗯。”
顾闻桥下意识地答应了,甚至还点了点头。
于是池屿接通了电话,而电话那头几乎是瞬间传来了菠萝激动的惊呼声。
“池屿!这边的情况完全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等等,你那边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