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么不等过了年再回去?”纪则书说着拎了一把杜晖的行李箱,“真够沉的,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esp;&esp;“哪儿的话。”杜晖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实在是上海有事儿等着回去,不然真该同你们一起过节。”
&esp;&esp;“早些回来就是了。”陆觉插话道,他倒是一向将分别看得极淡,但也并不怪他,谁让求学这些年常在外头漂泊,这也是极自然的事儿。
&esp;&esp;“那是自然。”杜晖嘿嘿笑了两声,朝着陈卿言伸出了手,陈卿言笑着与他握了握,就听这人说道:“怎么也该回来听你说一场相声才行。”
&esp;&esp;说着便又拉过了陆觉的手,杜晖将他们两个人的手叠在一处,这才低声却又是格外坚定的开口:
&esp;&esp;“总会有那一天的。”
&esp;&esp;下午回了家,陈卿言坐在沙发上的谁?
&esp;&esp;说来也巧,陈友利新请的那两位说相声的,其中那个逗哏的正赶上北平的家中有事儿,需等他回家几日忙活,陈卿言正好补了这个空档。
&esp;&esp;这样一来,陆觉便又同他以前一样,白天往家中跑,晚上照旧来庆园听陈卿言说相声——有趣的是,当初在白武玺的宅子里出的那码事儿,由小报胡编乱写,至今还未消停。陆觉一站在庆园门口,便能听见有俩人在身后小声嘟囔:
&esp;&esp;“又来看那位唱大鼓的姑娘了!”
&esp;&esp;“可不嘛!走,咱们也瞧瞧去!”
&esp;&esp;陆觉自然是不做理会一笑置之,只不过等散场的时候,便拉过陈友利笑道:“陈老板可得饶我一杯茶喝,不然可对不起我给您带来的这些客人。”
&esp;&esp;“陆少来庆园就和回家是一样的。”陈友利摸着鼻子,“说起来陆少当初不还做过我这芝麻地方的跑堂小二?想喝什么茶,我这做老板的自然是都该管的!”
&esp;&esp;陈友利几句话便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除了那个新来的捧哏小孩儿,虽是一脸困惑的瞧着大伙,却也跟着一并乐了起来,小小的茶馆显得极为热闹红火——还是以前的庆园。
&esp;&esp;陈卿言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庆园里的人或多或少的大概都能猜出他与陆眠之的关系——这便叫他格外的感慨万千,但更多的,还是生出许多感激来。
&esp;&esp;上次说的“我娶你嫁”的那一番话,自然是将陈卿言感动得要命,哽咽着说出“愿意”来,便搂着陆觉哭得更凶。连陈卿言自己也奇怪,怎么自打遇到陆觉之后,连同眼泪也一并跟着多了,倒显得以前的他像是生了一副铁石心肠一般没个人情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