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原的水烧不到100度,但也有八十多度,就这么喝下去也不怕烫,左重看得眉头直跳。
想了想,他让人将前往山顶的最后一段绳梯取走,又留下几个人看守,以免重蹈德国人和英国人的覆辙,随后带着剩下的人来到了盘山路的出发点。
此时太阳高悬,雾气消然殆尽,能见度非常好,在一处山崖边一条小路出现在众人眼前。
邬春阳俯身摸了摸地面,试图寻找人工修筑的痕迹,可惜一无所获,只好询问左重。
“副座,你说这是人建的吗,又是谁会在山顶修路,这得要多少人力物力?”
左重踩着坪整的小路,从路旁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良久之后慵懒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神秘的文明,或许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或是外星之人,走吧,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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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将白花插在了领口的扣眼处,在小特务的引领下向下走去,背影慢慢消失在山崖上。
邬春阳和归有光摇摇头,押着恩斯特·谢弗跟了上去,却没有听到对方那声若蚊蝇的自言自语。
“高山火绒草,阿尔卑斯特有的花种,为什么会在出现,为什么……”
犹如中邪了一般,恩斯特·谢弗翻来覆去说着这句话,身体被几个强壮的小特务围在中间,沿着山路快速下降。
途中,众人路过一条瀑布,水花从他们的头顶流进崖底,阳光照来投射出一条彩虹,横跨悬崖两侧。
五颜六色的飞鸟像是要跟它争奇斗艳,成群结队的盘旋在半空中,小特务们惊讶的发现,这些鸟并不害怕人类。
可能它们从来就没有见过人类,不知道危险何在,叽叽喳喳的迎接着河谷第一批客人。
当然,也可能是第一批现代人类。
越往下走,随着海拔的降低,温度渐渐升高,各种奇怪的虫类和爬行动物慢慢变多。
比如一种外观酷似蚂蚁,满身金黄、长相怪异、没有眼睛,但行动敏捷的小虫子,竟可以准确捕捉空中的蚊虫。
还有一种颜色鲜艳,头顶红冠的蓝蛙,别说在民国,即使后世也没有过相关记录。
左重让手下拍摄了一些照片,下一次再有人来这里,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必须趁此机会留下珍贵的科考记录。
特务们走的不快不慢,因为除了要拍照,还要派人探路,以免有危险的动物危及到众人安全,特别是左重的安全。
直到中午时分,军统一行人和祖先遗产协会的唯一幸存者恩斯特·谢弗才踏上了河谷的地面,同样有一条石质小路穿过一片森林延伸至河谷另一头。
所有人都震惊了,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眼前这条路和盘山小路都是人工修筑的产物。
香巴拉里到底有什么?
真的是神的住所吗?
两个疑问在众人心中升起,一旦产生便再也挥之不去。
左重面色如常,命令小特务准备好武器,提高警惕,小路狭窄没有大型动物的活动空间,河谷里就不一定了。
于是乎,队伍前面、两侧和尾部各有一队装备了100发弹鼓汤姆逊的特务负责警戒,这么强的火力,就算有野兽,来了也得饮恨当场。
跟山路上的勃勃生机不同,森林里安静得可怕,一声虫鸣都没有,徐徐吹来的凉风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
反常即为妖,特务们神色越来越紧张,不少人把冲锋枪举了起来,随时准备开枪。
只有恩斯特·谢弗一脸的亢奋和迷茫,无数已经被证实消失的植物,就这么活生生的生长在河谷中。
这对一个植物学家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他苦苦哀求左重允许他收集标本,声称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不过左重并没有理会,照片可以拍,实物绝不能带走,现在的国府没有能力保护这片土地。
让人强行拽走心若死灰的恩斯特·谢弗,左重打量着两侧的大树、蕨类植物,手上也不停摁动相机快门。
不知走了过久,一行人走出了森林,视线突然开阔起来,一大片格桑花在风中摇曳,犹如一块彩色的地毯。
何逸君抽了抽琼鼻,闻着淡淡的花香,眼眸中闪过喜悦之色,哪怕她经过严格训练,见到这种美景也难免露出真性情。
别说她,就是归有光都张大了嘴巴,望着起伏的无边花海呆立原地。
“走。”
左重再次出声,队伍继续前行,如同在鲜花海洋中的一艘小舟,缓慢而又坚定的航行,直到走到石路的尽头这才停下。
众人面前是一块上百米高的光滑崖壁,站在它的下方,让人不自觉地感到自身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