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把我送去医院的?
你不记得了?
我有一点印象又不大记得她压根不想记得这种奇耻大辱。
鹿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由于他站在比她高两级的阶梯上,他的姿态是在俯瞰她。
光太暗,笪璐琳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见他悠悠地说道:你真的不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
做字拖着长调,他略显轻佻的语气像是在暗示她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笪璐琳心一紧,手指捏住衣角,讪讪地说:我痛成那样,总不能
轻薄你吧
寂静了几秒,鹿霖倏地嗤笑了一声,没说话又转回去继续往上爬。
中国艺术作品讲究留白之美,可这也留白太多了,笪璐琳好慌,却又不敢问,生怕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过火的事,得对他负责。
后半程两人便都缄默着,回到公寓门口也没互相道声再见,直接关了门。
在外面又困又冷地站了一个小时,让笪璐琳身心俱疲,一锁好门她就钻进被窝里,恨不得待在暖暖的被窝里一生一世。
她把原本设好的起床时间往后调了20分钟,想着只要早上出门前速度快一点,上班应该不会迟到。
重新设置好后,她把手机放到书桌上,一眼瞥见了摆在桌面上的工作资料和文件。
难道,他是因为看见了这些文件从而得知她在大气处上班的?
还是
打住!怎么又想起他了。
笪璐琳烦闷地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罩住全身上下。
过了一小会,她突然揭开被子,下床,从衣柜底层翻出了笪建霖在她大学毕业后给她买的至今仍是全新的衣架,拆封,抽出其中一个,眼珠子转溜一圈,又整捆拿到阳台,打开洗衣机,把一件米白色男式大衣取出来,抖直,检查衣服的右侧面,挂衣架上晾上,紧接着,把洗衣机里的其他衣服也晾了。
晾完后,笪璐琳垂着眼皮拖着身子回房间,自言自语道:我真是撞邪了。
回归岗位后,笪璐琳就像《盗梦空间》里的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大家都把她的病假视同为度假,必须加倍补回来,于是工作量骤增,什么琐碎的事都推给她,导致她天天加班,比过年前还繁忙。
身体还没完全痊愈,她每顿只能吃稀面粥、菜汤、软面条这些流质食物,食之无味还不扛饿,她觉得自己就是靠顽强的意志力撑过那一周。
这样一来,又忘了还钱和还药给鹿霖。
她接连四天没有见到他,似乎她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来找她。
一眨眼到了元宵节。
在这一天,老头特批笪璐琳不用加班,因为她要和他朋友的妹妹的嫂子的哥哥的儿子
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