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争摇头:“他被刀控制了。他在试图挣脱,如果我们现在收刀,他会崩溃。”
一个人,正全力推着一扇抵死的门,如果抵门的人骤然跃升,这个推门的人就会一下失去依托。
若若流泪了;“那……那岂非…,··岂非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
朱争点头。
若若饮觑不已:“我们就…··,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吗了’
朱争又点头。
两滴昏浊的老泪,溢出眼角。
又是黄昏。
郑愿又应付过去了十七场厮杀,其中有七场是陷阱,三场是突如其来的袭击,五场是来自背后的黑刀,另两场则是他和“龙雀”之间的“厮杀”。
他已精疲力尽,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像要剥落,神经却偏偏一直绷得紧紧的。
和“人”的厮杀,并未使他疲于应付,而和他袖中“龙雀”的无声较量,却使他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每次当“龙雀”躁动雀跃时,他就得分出巨大的精力来克制它的杀气,也克制自己心里的杀气。
他实在已经快崩溃了。
如果他控制不住“龙雀”,就只有两种后果。
一种是他变成一个见人就杀的杀人狂。
另一种就是走火入魔,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这两种后果都令他不寒而栗。
这个黄昏,他走到了微山湖。
他疲惫得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他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去,好好睡一觉。
他已经许多天没好好睡上一觉了。
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又甜又亮:
“喂,郑愿,你是不是郑愿?”
郑愿吃力地转头看去,发现残霞中有个快被夕阳熔化了的身影。
郑愿疲惫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但他已刹那间警觉起来。焉知这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呢?
那人却一蹦三跳地跑了起来,脸儿通红通红的。
“喂,喂,你还记不记得我?还记不记得?”
郑愿想不起来,他的脑瓜已经木木的,转不动了。
那人跑到他面前,忽然挺起胸,扭着屁股走了几步,道:“记不记得?”
郑愿还是不记得。
那人恨声道;“你这人真是的!去年今天,你在我摊子上吃过面,后来又砸过轿子呀!”
郑愿浑身一震,想起来了。
她就是那个摆饭摊的小姑娘,只不过这个小姑娘已长大了,胸脯更高,眼波更媚了。
真正是奇遇。
郑愿苦笑:“原来是你,我记得你很不知道害臊。”
她抿着嘴,低下头,瞟着他,羞答答的,一副“深闺”少女的形象。
郑愿莫名其妙地觉得浑身轻松多了,疲惫的感觉也越发浓重了,他只觉天晕地旋。
眼前一黑。
郑愿栽倒。
远远跟踪他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些人有的扮成商贩,有的扮成走镖的,有的扮成农夫,有的扮成回娘家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