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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3页）

&esp;&esp;刺耳的聒噪声骤然止住，她眼神变得漂浮，上半身摇了几下，虚软地栽倒在地。

&esp;&esp;施绵被自己吓呆，抽了口凉气，抬头茫然看向严梦舟与十三。

&esp;&esp;见他俩也面有惊诧，施绵强自镇定，佯装从容道：“有的人说得很凶，其实嘴硬心软，不敢动真格的。”

&esp;&esp;说话时紧盯十三，十三的嘴角抽了一下。

&esp;&esp;“有的人什么都不说，默默在心里盘算着一万种恶毒的想法，可一件也没赋予行动。”

&esp;&esp;她转向严梦舟，严梦舟额头青筋跳了跳。

&esp;&esp;施绵扔下手中熏炉，竖起一根食指指向自己，道：“还有一种人，嘴上不会说狠话，心里不曾惦记着伤人，但真动起手来，下手是最狠的。”

&esp;&esp;说完，正好熏炉在地上滚了两圈，抵住了施绵的脚尖。

&esp;&esp;她低头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她看见了严皇后额头上蚯蚓似的流下的鲜红血水。

&esp;&esp;施绵心中一悸，前一刻的冷静荡然无存，猛吸一口气，闭眼大喊：“十三！救命——别真让她死了啊！”

&esp;&esp;这一嗓子比之前的更高，震得十三脑仁子疼，他本能地作出反应，快速跑过来检查严皇后的伤势。

&esp;&esp;粗略看了几下，十三道：“及时止了血，就不会有大碍。”

&esp;&esp;“那你快给她止血！”施绵急躁地指使着十三，见他上了手，拉着严梦舟往旁边走了几步。

&esp;&esp;努力平心静气后，她再次道，“我知道你恨她绝情，但仍是要问你，你是不是……”

&esp;&esp;“凭什么要我来救人？”施绵的话再次被打断。

&esp;&esp;十三都掏出止血药、扯下纱布要动手了，突然醒悟过来，质问道：“凭什么你做坏事，让我来救人？凭什么啊？”

&esp;&esp;十三要嫉妒死了，小时候东林大夫就教他做好人，要以德报怨，要做个怀有善心的好大夫。

&esp;&esp;教施绵就是对待坏人不必手下留情，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esp;&esp;他才不想做好人呢，做好人太憋屈，他只想做坏人！

&esp;&esp;十三粗鲁地扔了止血药，往地上一坐，自暴自弃道：“要救你自己救，我不救！”

&esp;&esp;“我有正事要说！”施绵凶巴巴地扭头，命令道，“让你怎么样你就这么样，别说废话！”

&esp;&esp;十三愤怒地瞪了施绵一眼，骂骂咧咧地重新拿起止血药。

&esp;&esp;施绵被打断了两次，心中呕着一股气，若再被打断一次，她就要爆炸了。

&esp;&esp;她环顾四周，外面有侍卫守着，内里严皇后已经没了意识，十三得忙着救人，终于没人能够打断她了。

&esp;&esp;直视着严梦舟，施绵再次重复先前的话：“你是真的想杀了她吗？”

&esp;&esp;严梦舟看着她出声维护自己，看着她打伤严皇后，心中升起难言的热流。

&esp;&esp;这是第一次，有人明明白白地站出来维护他。

&esp;&esp;心中浪涛翻涌时，听见了施绵与十三的内讧，仿佛回到了小叠池的那几年，心中只剩下好笑了，严皇后的诅咒与恶骂都变得虚无缥缈。

&esp;&esp;此刻，他眼神温柔地看着施绵，语气决绝，“袁先生说你心性好，的确如此，我做不到你这般。”

&esp;&esp;他还是想杀了严皇后的，免得她以后再作怪。

&esp;&esp;但弑母这种事，放在任何时候、任何人身上，都是极其让人不齿的事情。

&esp;&esp;严梦舟心中有着耻辱，不敢多与施绵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