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道:“就算玉壶仙宗的法卷有留影术,谢宗主总有办法打开,对不对?”
谢红尘没有说话。方法他自然是有,但是如果他当真去开,就代表他对自己的恩师产生了怀疑。
而这一切,只因为一个女子的几句话。
黄壤见他沉默,只得道:“我所言句句属实,但着实不知如何让宗主相信。”
然而,谢红尘却道:“我会验证你的话。”
黄壤愣住,谢红尘直视她,道:“我会验证。但若此话有假,我将再来找你,执行宗规。”
“哈。”
黄壤失笑,“我真是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
谢红尘拧眉。
“是啊。”
黄壤轻声道,“当初要是宗主也这般言语,我大抵不至于……半生衔恨。”
“黄壤,”谢红尘终于问出这句:“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为何一见如故?为何心心念念?为何仅仅几句话,便动摇我心神?
黄壤笑道:“过眼云烟罢了。我等宗主回音。”
说完,她又伸了个懒腰,道:“再晚些,我夫君怕是要回来了。他这个人,素来尖酸小气,宗主还是不要同他相见了。”
她称呼那个人,作“夫君”。
这两个字,如两根尖刺。
谢红尘转身而去。
西城,第一秋进到这座宅院。
宅子很不错,入门即影壁,再往里走,便是个精致的四合院。院中厢房厅堂齐备,亭台错落。再往后,里面还有个后院。
后院没怎么打理,生了些杂草。
户主是个管事,跟着他一直解释,道:“这里原本空着,大人只需略作打理,便是个好地儿。”
监正大人环顾左右,早已想到许多方法,能让夫人欢喜。
他嗯了一声,复又看向角落,角落里有填埋的痕迹。他问:“这便是那口井?”
管事擦着额上细汗,道:“不瞒大人,正是。老爷出事后,大家觉得不吉,便将此井填了。”
他言语实诚,第一秋随口问:“看这庭院,原也是个富户。你家老爷为何投井?”
管事叹了口气,道:“大人这话,可问及了伤心事。我家老爷,确是京中富户。原来做些布匹、瓷器生意,那也是红红火火的。可老爷膝下空虚,直到四十九岁,天赐一子。一家人爱若珍宝,那是捧在手心怕飞,含在嘴里怕化。”
第一秋挑眉:“所以?”
管事道:“可谁知,小少爷刚过完三岁生日,竟是不见了。”
“小孩走失,原也常见。”
第一秋不以为意。
那管事道:“大人说得是。可我家小少爷,原是从不离人的。当夜他在房中睡觉,奶母子就在一旁守着。结果奶母子一觉醒来,孩子就不见了。大人不知,这奶母子知道小少爷是一家人的心肝宝贝,平时也警醒着。可就这么睡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