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道,“不过也不急,这?会?儿就算肯来,咱们也没老?师。”
“你真想做,不如写信给老?师,问问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谢玄英出主意,“学?问过得去就好,心存教化之心最要紧。”
这?是个好办法,她默默记下了。
两人又交流了下各自的工作,方才洗漱休息。
*
献俘礼源自春秋,最开始是周天子的活儿,等到了后世,各朝各代?都有自己的演化,有的献俘太庙,有的献俘阙下,各有各的说?法。
大夏的规章制度是在?午门献俘,但?一直没怎么施行过,少数几次献俘,都是低调行事,大概和没俘虏过重量级的人物也有关?系。
一两个杂兵贼首,搞那么大的排场,上至皇帝首辅,下至百官都要出席,累不累啊?
这?次亦然。
区区土司叛乱,皇帝兴致一般,令礼部“随宜行事”。
但?这?种“你看着办”通常都是最难办的,礼部上下加班了几天,才拿出可行的方案——在?午门办,以显天朝威严,但?缩减流程,不要搞太夸张。
换言之,要给国家找回点面子,就是别太费钱了。
蔡尚书比许尚书抠门得多,不乐意批太多经费。
于是,午门奏乐,旗卫队摆出威仪赫赫的仪仗,呐喊声传出数里,外头全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冯少俊、梁太监、鲁御史三人相继出现,带领着身穿囚服的俘虏们,穿过大街来到午门。
曹尚书宣读奏令,大致就是斥责蛮夷多么不懂事,犯下了多么可怕的罪行,简直无可饶恕。
冯少俊的眼睛被阳光刺得泪流不止,只能?一直低头避光。
好在?奏令不长,很快,石太监出来宣读皇帝的旨意,将叛首黑劳、白伽的尸骨挫骨扬灰,其余俘虏为显天子恩德,特赦免死,流放西?北。
冯少俊不由奇怪。
当今圣上不是特别好大喜功的人,倘若决意赦免,恐怕不会?让他们千里迢迢送俘上京,再表演一次仁德。
他和谢玄英都以为,陛下会?当场枭首,震慑边蛮,顺带出一口定西?伯的恶气。
怎么就赦免了?
不过,是杀还是赦,和他没什么关?系。
献俘礼很快结束,各回各家。
冯少俊终于回到了昌平侯府,等来的是母亲的热泪,兄长的慰问,和嫂子们的嘘寒问暖。
母亲急着找太医,他却摆摆手,反问大哥:“怎么就赦了?”
冯大压低声音,道是:“太后有些不好。”
冯少俊大吃一惊,看向母亲。
昌平侯夫人擦掉眼泪,微微颔首:“我前些日子进宫去瞧过,是不大好了。”
冯少俊问:“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