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的精兵立即就?地休息,他们都出自黑水部,熟谙洞穴的特异,知道该如何在洞内行走,避开看?不见的危险。
黑劳枕在刀上,耳畔听见潺潺的流水。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心中?有些糟糕的预感,可不便与?人直言,浅浅睡了半夜。
次晨,山间起了淡淡的晨雾。
黑劳很早就?醒了。他就?着水吃了干粮,眯眼望着外头的云雾,和其他人说?:“提前出发?,现?在雾大,官军发?现?不了我们的踪迹,我们可以离得更近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苗兵因为?火箭的骚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闻言振奋精神,喂了马儿,不声不响地潜入雾中?。
大雾弥漫,白气茫茫,几步远就?看?不清人影了。
黑劳带兵行走在湿漉漉的水汽中?,却一点没放慢脚步。
黑水部的老家就?在乌蒙山,他对普安很熟悉,没少去?县城交易。周边的地形虽然复杂,可他脑海中?却有完整的地图,从未迷路过。
只?不过……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淡淡的隐忧。
走到如今,已经容不下回头了。
黑劳从未想过投降招安。
他和定西伯打过交道,对方不是不欣赏他,曾屡次招揽,为?了博得这位大人物的欢心,曾有一度,他不得不每天和定西伯府的武人比斗较量。
足足一年多,像是一条狗献媚,试图说?服定西伯,能够延缓两部的赋税。
可那?位土皇帝从未松口。
“你们黑水潭的鱼,白高山的石膏,都是朝廷得用的东西。”
定西伯说?,“我可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呸!
水东、水西比他们人多,地方也大,可赋税却与?他们相差无几,甚至他们的徭役还更重些。可因为?时常送礼,黄册上的户籍几十年不变。
黑劳受够了这些达官贵人。
他意识到,不管再怎么勇猛谦卑,定西伯也不会改变主意,所以,他放弃了这条路,选择了另一条路。
比起恳求他人的宽宏仁厚,命运更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不会投降,也不会乞求谢玄英是个好官。
要么胜,要么死。
春风拂面,吹开细密的雾珠。
黑劳蓦地勒马,吃惊地看?向雾气背后?的憧憧人影。苍青的山色间,一件金光闪闪的铠甲耀眼于人群,如晨曦闪耀。
“你果然来了。”
谢玄英说?,“本官等候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