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元初若遁走,必为了避开桓氏追踪东躲西藏,倒不如留在雒阳,封侯拜相,两相安稳。”
这话听上去倒似与桓瓖一路。
我看着秦王,有些诧异:“殿下这是与我闲聊?”
秦王倚在凭几上,姿态慵懒:“反正眼下无事,聊聊又如何?”
我倒不忌讳在他面前将此事说开,道:“殿下知我性情,我若随元初留在雒阳,虽跟着他享尽荣华,却必然离不得权贵那些逢迎应酬,无甚乐趣。且就算我愿意,莫非大长公主和桓府便会待我好么?只怕未必。”
秦王颔首:“有理。不过若是元初果真舍不得离开呢?”
我犹豫了一下,道:“他不会。”
“你怎知他不会。”
“他应许过我。”
秦王又露出了那看三岁孩童的眼神。
“大长公主是他生母,靖国公是他生父。”
他不紧不慢道,“这二人若以死相逼,元初可还会践诺?”
这话着实逾越太过,我不由瞪起眼。
秦王不以为忤,与我对视。
“殿下管得可真多。”
我说,“这与殿下无干。”
“自与孤有干。”
秦王道,“孤当初还说过,会让你改变想法。云霓生,你除了远走高飞和立在桓府,还有别的路可选。元初能给你的,孤也能给你。”
我定住。
目光相对,他看着我,双眸映着烛光,熠熠的,却透着看不清的深邃。
“给我?”
片刻,我说,“殿下能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
我看着他,没有答话,少顷,站起身来。
秦王见我走到他面前,亦露出讶色,目光愈加定定不移。
未几,我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秦王:“……”
果不其然,那上面烫手得很。
“殿下今日服药了么?”
我问。
“云霓生,”秦王有些不耐烦,“孤……”
“冯旦!”
不等他说下去,我转头向外面喊道,“快去取凉水,还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