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个天生的雪妖,明明冰骨玉肌,霜雪筑魂,却又媚骨天成,两种截然不同风情,在他身上诡异又恰到好处的交融。
牧白心说,坏了,坏了,又说吐噜嘴了,他有空的话,真应该向江玉言讨教讨教,真正的语言艺术。
耳边忽又传来了树木坍塌的声音,以及积雪覆盖的噗嗤声,江玉书嗓门洪亮,在前面叫嚷:牧白!牧白!你自己小心点啊,风雪太大啦!”
随后
就是林素秋缥缈隐约的声音:“大家都小心点,今夜的风雪,大得不同寻常……”
“还是我们魔界好,常年无雨无雪。”燕郎亭冷笑。
江玉书立马拆台:“那是,不仅常年无雨无雪,连太阳都没有,阴沉沉的,常年要点灯。哎,我听说啊,你们魔界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连仙人掌都养不活,是不是真的啊?”
是不是真的,你一去不就知晓了?燕郎亭声音更冷,我必定以礼相待。八万魔兵有你好受的。
他还要施法用水镜,全程投放到其他几界,让大家都欣赏一下,江公子的风姿,希望他叫得不要太大声。很吵。
以及一些弟子的窃窃私语声:我都觉得有点冷了。
“我也是。”
“怎么还没到?”
“不知道啊。”
“都跟紧点,别走丢了。”
“好。”
似乎大家距离的都不算太远,只是中间被风雪阻隔了,实际上稍微伸开手,就能摸到前面人的肩膀。
牧白方才在奚华面前哭,是因为他冷,眼睛被风吹出了泪。而现在他哭,全然是因为羞耻且爽。
为了不让众人发现端倪,牧白不得不咬点什么在嘴里,但咬自己会疼的,咬衣服堵不住,索性一口咬在了奚华的肩胛。
他咬得用不用力,全看奚华用心歹不歹毒。奚华歹毒,他就用力咬,奚华温柔,他就轻轻咬。咬到最后,牧白啃了一嘴血。
感觉牙齿都在奚华的肩胛上,生生啃出了印,啃出了骨头茬儿。奚华低低地笑话他:“你也就这点出息。”
约莫快到女娲庙了,林素秋在前面喊:“大家快跟上!”
一行人顶着风雪,鱼贯而入。
燕郎亭一边脸色阴沉地拍打着衣衫上的雪,觉得此次人间行,实在糟糕透顶。要是不狠狠打罚檀奴,都消不了这个怒火。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左右环顾,竟没看见牧白的身影,瞳孔瞬间剧颤,厉声呵道:“牧白呢?他哪里去了?牧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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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秋摇了摇头,也是满身积雪:他没有同我在一起。
其余人也都纷纷摇头。
燕郎亭暴怒:江玉书!牧白如果出了任何闪失,我先杀你祭天!而后果断转身,要再度扑回风雪中。
哪知就听见白茫茫的一片风雪中,传来了牧白颤颤的,哑哑的,还带点哽咽的哭腔:我……我在这里,我没跟丢。”
“牧白!”
燕郎亭和江玉书一前一后冲了上前,燕郎亭刚想伸手搀扶他,就直接被牧白摆手躲开了。“没事,没事,我好得很。”牧白指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连后背都是湿透的,狠狠抿楞了一下红唇,舌尖抵着嘴里残破的伤处,尝到了血腥气,“快,快进去吧,别在门外堵着。”
林素秋吩咐众人进去,略一思忖,才要开口,就见一袭白影,从雪夜之中飘了出来,素白的衣衫上,一尘不染,连风雪都对师尊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