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搞大了。
水势,不可当。
最后几步,方淮已放弃了谨慎,小跑下坡,跳进了河道里。
拉着绳子就往前够啊。
水浪在后头追。
等到方淮到了岸边,被大家拉起来往上冲的那一刻,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此生之奇景。
他不知道山宕里现在发生了什么,掉下了多少东西砸到水里,但水,从那个豁口处,喷射而出。
是的,喷射。
那个豁口相对于整个湖面来说太小了,太小太小,水往低处走,以至于整个湖面的水压往这里一倾斜,坚硬的土质层立马和这压力形成了对抗,形成了横长十几米的水柱。
随着湖面的波动,越来越大。
“撤,撤!往山上撤!”
方淮赶着周围的人往上走了十几米。
再回头时,刚才坚不可摧的豁口土层,已经破了。
从第一次破裂,水柱骤然变大,整个湖面再次倾泻形成的压力,便成了无可阻挡的开山之势。
那滔天大坝,变矮了。
下来了。
“水泄了!”金旅长一声振奋的大喊,有限地响彻周围,随后连回声都没荡起,便消失在水流的隆隆声中。
但,大家都听到了。
无需他喊,只要一分钟,这动静,整个北川都听得到。
大家都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一次泄洪。
十吨炸药炸不开的水坝下层,此刻已经开始龟裂,水柱四散,流出的水,迅速灌满了这顶点不过三米高的河道,往上蔓延。
退。
再退。
大家不约而同地往高处走,不敢与这汹涌的大自然对抗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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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肉眼可见地变黑,那些被洪水带出的白色石渣,却把这水,染成了黄黑色。
再细看,黄色的,是土,黑色的,是泥沙。
“砰…哐哐哐…”
半边坝体,终于抵抗不了,骤然崩塌。
“刷…”
没有任何动力的河水,只凭重力吸引,就形成了滔天水浪。
作为这奇景的现场观测者,许多战士都站在高处呐喊。
喊了什么,除了自己,没人听得见,即使是近在咫尺的战友,耳膜也已被这阵狂涌的水浪声填满。
“刷……”
通信员在录像,记载这一幕。
水位上涨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