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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卡尔岩哨所（第2页）

“因为敌人也在进化。”罗兰转身，语气凝重，“我不怕明刀明枪，只怕他们换个方式重生。想象一下：如果下一个‘铁舌议会’不再藏身阴影，而是公开办学、设立医院、推行公平税制??但他们所有的善行，都是为了筛选并控制‘适格者’，你会怎么应对？”

无人作答。

良久，雷肯打破沉默：“那就比他们做得更好。让我们的学校更多，医院更广，税制更公。”

“正是如此。”罗兰点头，“但我们必须抢时间。‘清源行动’不能只是拔除毒瘤，更要迅速填补真空。否则，空出来的位置，迟早会被另一种形式的压迫占据。”

当天夜里，第一支监察组启程出发。目标：东部三十六村之一的“暮泉镇”，据《影缚名录》记载，此地二十年来连续更换七任村长，每位都在任内暴毙，且死后财产莫名流入一座隐秘神庙。

随行人员包括凯莉丝、两名精灵调查员、三位矮人工匠技师，以及十名经过心理测评的契约佣兵。他们伪装成星火计划扩建团队，携带净水设备、课本与医疗包作为掩护。

然而，当车队穿越幽谷隘道时，异变陡生。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现血云，月光扭曲成螺旋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甜腻腐香。紧接着，地面裂开细缝，无数苍白藤蔓钻出，缠绕车轮，竟将一辆辎重车生生拖入地下。

“幻象结界！”精灵法师大喝，“这不是自然魔法，是记忆具现化！”

话音未落，前方道路浮现一群身影??穿着旧式农服的村民，怀抱婴儿，手持烛火，缓步走来。他们面容模糊，口中齐声吟唱一首古老的挽歌：

>“不要照亮我们的黑夜，

>不要洗净我们的泪水，

>我们愿沉睡于遗忘之中，

>因为醒来，即是痛苦。”

凯莉丝拔刀欲斩，却被甘道夫留下的防护符印阻止：“不可伤之！这些是真实存在的亡魂投影??他们曾是拒绝星火计划的村庄居民，后来死于水源污染引发的瘟疫。如今被某种力量唤醒，成为阻挠者的工具！”

“可我们没得选。”凯莉丝咬牙，“若无法抵达暮泉镇，整个东部改革都会停滞。”

她取出一枚水晶吊坠，低声念咒。刹那间，吊坠释放柔和金光，照耀亡魂群体。那些虚影先是挣扎，随后渐渐平静，最终化作点点萤火，升向天际。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安魂石’。”她收起吊坠，声音沙哑，“她说，每个死去的人都值得被记住，但也该被放过。”

次日清晨，队伍抵达暮泉镇。

小镇看似宁静，石屋错落，炊烟袅袅。但仔细观察便可发现：所有孩童眼睛颜色一致，呈淡灰色；成年男子左臂均有相同刺青??一只闭合的眼瞳；而镇中心那座所谓“疗养院”，实则是一座地下祭坛入口。

凯莉丝派出两名精灵侦察员潜入调查。傍晚归来时，一人重伤垂死，另一人精神失常，只会反复低语：“他们在培育……新人类……用记忆做肥料……”

最后一句话令凯莉丝浑身冰凉。

当晚，她在镇外树林找到一处废弃墓穴，挖掘出数具棺椁。尸骨皆保存完好，头骨顶部有明显穿孔痕迹，脑组织已被取出，封装在特制水晶瓶中。标签上写着编号与评价：

>“第号样本：情感稳定性高，适合植入服从型记忆模板。”

>“第89号样本：创造力过剩，建议销毁或转为艺术宣传用途。”

“他们在收集死者记忆，制造可控人格。”凯莉丝连夜写成密报，“这不是宗教狂热，是系统性社会工程。他们想创造一代新人??懂得感恩、遵守秩序、热爱领袖，却永远失去质疑能力的‘完美公民’。”

她立刻下令封锁疗养院，同时请求罗兰派遣增援与心理专家团。

与此同时，灰水镇并未闲着。

罗兰推动议会通过《信息公开法案》，强制所有公共项目预算上网公示，并启用“民众质询机制”??任何公民均可提交问题，相关部门须在七日内答复。短短五日内，收到质询两千三百余条，其中百分之六十涉及过往贪污线索。

更令人振奋的是，第一座跨种族医学校迎来首批学生：十二名人类、八名精灵、六名矮人、两名哈比人，甚至有一位来自南方沙漠的混血少女。校长由曾在魔栏农服役三十年的老军医担任，他在开学典礼上含泪说道：“我一生救治过无数战士，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教精灵孩子如何为人类接生。”